一九九八年六月二十九日，在北京大学，主持人把话筒交到了一个白发苍苍但但身形挺拔的儒雅男子手里，他微笑着打量了一下讲台下的学生们，然后非常和善地冲着其中一位点头示意，在对方再次和他确认时，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
一个年轻的大学生出现在镜头里，他长得瘦瘦的，戴着眼镜，穿着一件红白条纹的上衣，整个人看上去文质彬彬。

他接过工作人员递过去的话筒，开始自己的提问：“您好，总统先生……”

九八年和九九年

这位大学生是一九九八年在北京大学就读的艺术系学生梁山鹰，时年二十一岁。

当年的美国总统克林顿造访北大的时候，梁山鹰和其他几个北大学子，向克林顿提出了一些问题。

当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，仅仅在一年后，也就是1999年5月8日，北约的炮火将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炸为废墟。

此事发生后，群情激奋，大家在悼念牺牲者的同时，也掀起了舆论热潮。

那么在一年以后，当时曾经提问的那几位大学生又有什么样不同的想法呢？有记者特意找到了他们，对他们进行了采访。

从外貌看，梁山鹰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。

其实他们这一代年轻人，受到的美国文化乃至于整个西方文化的影响较深，童年看美国的动画片，长大一点正是好莱坞的电影开始进入中国市场的时期。

梁山鹰先简单讲述了一下自己对美国历史的了解，然后提出了问题：

既然一直在宣称要加强两国人民相互了解，那么总统先生到底有些什么措施呢？

仔细考虑一下，其实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到位。

不管是美国政府还是人民，一直都为本国的文化和价值观感到自豪，而这样的自豪感在美国强大的经济支持下更是特别有底气。

所以，美国文化在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输出，有时候，这样的输出甚至可以算得上是“文化侵略”。

与此同时，美国也做足了大国的面子，号称要尊重他国文化，那么实际上果真如此么？克林顿又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呢？

克林顿是一个非常出色的政客，面对各种各样的尖锐问题，其实他已经非常习惯了。

出访北大对于克林顿而言也只是一次外交活动，所以他的回答可以说是四平八稳，滴水不漏。

回过头来看看梁山鹰，作为一个艺术系的学生，能够关注到两国之间并不平等的文化交流，非常难能可贵。

1999年，梁山鹰即将毕业，学艺术的他明显更为感性。

他坦然告诉记者，在一部美国电影中他曾经看到，作为主角的记者死在了战场上，但是电影想表达的却是呼吁和平。

而这样的画面与三位牺牲在轰炸中的记者的样貌，常常在他脑海中浮现。

这样鲜明的对比，让他看到了政治的复杂性，也看到了美国政客一贯的虚伪。他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去认识这个世界，用更成熟的眼光来看待事物。

另外一位叫做刘丽娜的同学，当年20岁，就读于北京大学的金融专业，她的父母是比较早一批从事IT工作的人员。

家长给了她足够自由的生长空间，刘丽娜也成长为一位非常优秀的大学生。

在听到克林顿的演讲时，她注意到，总统先生似乎是在“教育”大家要平等自由；

但是在她看来，既然这是一场交流，那么就不应该有高高在上的说教，所以在被克林顿点到的时候，她提出：

克林顿在演讲中一直在极力宣扬所谓的美国民主，那么是不是美国就没有民主问题呢？

记者和刘丽娜在一年后见面时曾经问她，如果有机会再次见到克林顿，是否还会问出一年前年那些问题。

刘丽娜想了想，然后摇了摇头。她似乎已经懂了，其实人们做什么远比说什么更重要。

在她看来，嘴上说的话不一定代表本心，美国已经用实际行为表达了自己的立场。

在当年所有提出问题的学生中，一位叫做马楠的文静女孩所提出的，可能是所有人中最为引人注目的一个问题。

马楠提到了克林顿所说的“自由”，她坦然地表示，由克林顿所代表的美国应该尊重别人的自由，要不然所谓的自由只是表面话而已。

马楠也在克林顿访华一年后接受了采访，那一天她的表情特别严肃，她跟记者聊了不少，当然也说到了北约轰炸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的事。

她曾经好几次想要质问克林顿，连别人的生存权都要剥夺，还要提什么自由权呢？

还有一位叫做陈志能的研究生，他比其他同学要大一点，父母都是浙江在田地里务农的老实人，家境并不宽裕；

所以陈志能从大二开始就利用课余时间打工挣钱补贴生活费。

就在克林顿那次访华之后不久，陈志能就即将去实习单位实习，此时他要面临的是择业问题。

所以他向克林顿提问，希望对方能谈谈，下个世纪的人才应当具备哪些素质。

在一年后的采访时，陈志能已经离开北大到中国银行工作，记者想到可能他不太方便回到北大，还特意向他询问采访位置。

而陈志能非常坚决地表示，他要在自己的母校北大接受采访。

对于那件国际社会上的大事，陈志能作为一个中国人同样感到十分激愤。

他也从这件事里总结出一个道理，如果想要为国家作出贡献，那么首先应该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。

的确，如果连自己的工作和生活都无法正常进行，又拿什么去爱家人、爱社会、爱国家呢？

克林顿访华

这是当时的美国时任总统克林顿访华行程的重要一站——北京大学的一次演讲。

在他短短9天访华期间里，看过了我国几个著名的文化景点，又拜访北京大学，就发生了上文与学生们的对话。

在他的演讲结束后，有大约20分钟的时间接受了北大学子的提问。

现在，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几年，美国总统已经换了又换，但是再回顾当年北大学子提出的问题，人们仍然会觉得，这些提问都非常有水平。

在克林顿1998年访华时，携带了大量的陪同人员；

当时飞到中国的飞机，先是美国总统的专机，后来还有另外三架载满客人的飞机和几架用于运输器材的飞机，跟随克林顿访问团到达中国的还有375名记者。

此外，美国方面还送来了专门为总统和访问团其他成员提供的通讯车、防弹车，就连饮用水也是自己携带的。

这次出访花费巨大，而跟随总统以及乘坐飞机的记者也是需要自己掏钱的，每一位至少要交1.5万美元。

克林顿那次到访中国的第一站是西安，第二天他到达北京，受到了江泽民主席的热烈欢迎。

随后，人民大会堂特地布置了一场隆重的接风宴，来欢迎这位远道而来的重要客人。

克林顿总统在北京先后参观了故宫和长城，到了6月29日上午，他便携带一群工作人员来到了北京大学。

其实早在一年前，当时的美国副总统戈尔访华时，就曾经提出过访问北大的要求，但是北大校方并没有同意。

这一次，克林顿总统到北大演讲，虽然双方达成了一致，但是还是在一些小问题上出现分歧。

美国方面提出，当总统演讲时需要使用从白宫带来的讲台，这是为了总统的人身安全考虑。

但是北大方面却坚决不同意，表示既然是在北大发表演讲，就应该使用本校的讲台。

而且今天的演讲前，意大利总统也曾经在北大发表演说，就按照北大的规矩来的。

经过协商后，大家一人让了一步，最后使用的是白宫的讲台，但是讲台上出现的是北大的标志。

当天上午的演讲开始的时候，克林顿还专门用中文恭喜北大的百年校庆，同学们也为此给予了热烈的回应。

开场白过后，克林顿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的演讲。随后就进入了同学们向克林顿提问的环节。

克林顿这次访华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国际大事件，除了给中美两国关系带来一些新的发展，也引起了世界各国的关注。

这次演讲，是以直播的方式播出，国内外的媒体和个人都在高度关注这件事。

所以，当时向克林顿提问的几位学生，也引起了大众的关注。

当时，收看直播的人有很多，包括了各行各业的人，其中不乏专家学者，很多人都认为北大学子们的提问得非常好。

从他们的提问中不但体现出当代大学生的思想深度，也体现出中国年轻人们的家国情怀，不过有一部分人认为他们的问题有些尖锐刻薄。

当时在北大的礼堂里，针对这些问题，克林顿都一一做了解答。

我们不能说他回答得不好，但是实际上作为一个政客，无论如何他所代表的利益都是本国的利益。

所以，在这场提问中，令大家印象更加深刻的是那些提问的北大学子。

他们的现状

直到20多年后的现在，还有许多网友在称赞，当时提问的那些学生，他们所提出的问题，彰显出新一代优秀大学生的光彩。

毫无疑问，他们都是非常年轻的，也许还不够成熟也不够世故，但是他们针对国内外的形势都在进行深入的思考。

不管是对个人对社会还是对全世界，都有自己独立的看法，这一点是非常可贵的。

从他们在一年后的回答中，明显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成熟和改变。

时间在不停地流逝，现在此事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，个人和国家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，当年的那几位学子已经步入中年，他们和克林顿现在又是怎样的情况呢？

2019年7月12日，北京大学艺术学院迎来了一批95级的校友，梁山鹰也参加了这次返校活动。

说起在北大就读的时光，他觉得印象最深的还是师生之间的真情实感。

正是在北大学习期间，他所学到的艺术精神和传承，一直影响着他此后为人处事的态度和工作上的正确方向。

已经很久没有和同学们见过面的梁山鹰非常感慨，他对自己的母校和老师们表达了感激之情，他把从工作中总结的经验给了学院，希望能更好地发展。

从北大毕业后，梁山鹰前往美国加州艺术学院继续进修，在2002年获得了硕士学位。

现在梁山鹰为阿里巴巴集团效力，担任用户体验总监。

在此之前，他曾经在微软以及雅虎等公司工作过，主要都是负责用户体验以及设计类工作，他还成为了北大新媒体研究学院的兼职导师。

一直在银行系统工作的陈志能，在2020年就已经颇有成就，前途坦荡，未来可期。

当初提出尖锐问题的马楠是几位同学中最有争议的一位，当时她的男朋友也是北大学子，不过由于去美国留学，两人终究分手。

2006年马楠曾经接受过记者采访，她坦然承认，当时站起来提问其实有一些私心。

彼时前男友已经在美国，她知道很多人都在关注这场直播，所以希望前男友能够看到自己。

从北大毕业后，马楠嫁给了一个美国人。网上曾经传言说她移民到了美国，在那次采访中，她也正面回应了这件事：

她并没有移民美国，而是在北大继续攻读硕士，与此同时在美国教育交流协会做兼职老师。

在那之后马楠没怎么露面，不过因为当时她的犀利提问，以及后来的婚姻，还是常常被人提及。

而她的婚姻也并未像她期待的那样幸福，在2011年就已经办理离婚手续，2012年时，因为涉及孩子的问题，马楠曾经在网上发帖寻找自己的前夫。

当年的美国总统克林顿现在早已是前总统，出生于1946年的他，现在已经是个七十几岁的老人。

在政坛打沉浮数十年，他经历了许多风风雨雨，有丑闻也有绯闻，有赞美也有批评。

现在当克林顿出现在新闻上时，一般都与他的身体状况有关。

2022年3月22日，希拉里声称克林顿新冠检测呈阳性，并且出现了一些轻微症状，当时正在家中隔离。

结语

在历史滚滚前进的道路上，每个人都是一颗尘埃，不得不随波追流；

但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、有思维的个体，他们在经历历史事件的同时，也在经历自身的蜕变和成长。

-完-

作者 | 屠龙骑士

编辑 | 阿琰